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。”
他知道己面不善，发怒时更是吓人得很，果不其然，这一下雄虫噤若寒蝉，连带着周围都安静了不少。
总算是沟通完成，救护车很快到，陆昔气顺了。
他低头看着重伤的雌虫，轻声道：“你再坚持一下。”
陆昔并不是很精通医学，仅仅学过一些疏通精神海的原理，他只能依靠着脑子里依稀的印象，用精神力堵住了埃里克那些大出血的血管，并不敢随便动。
埃里克觉得己仿佛好了一些，他勉强撑着眼皮：“多谢……您。”
紧接着他又挣扎着将伸进怀里，陆昔一惊：“你最好别动。”
算你是雌虫，也是有承受上限的。
埃里克慢慢地从怀里掏出了一个什么东西，被大片的血迹沾染，陆昔伸接过：“你给我？”
这是一本很古旧的工装订书，纸张质量其实不算太好，现在已经很脆弱。被血迹浸透后更是变得十分狼狈。
陆昔心地翻了几页，所幸虽然沾了血，但是字迹还能依稀地辨认。
“嗯。”
埃里克闭上眼睛，缓缓道：“请收下吧。”
这是他生命的全部了。
陆昔脱下风衣，将带着血迹的书用柔软的布料包好，包成一个包裹的样子，这样这本脆弱的书不会为磕碰而损坏。
埃里克注视着他，脸『色』苍白到几乎透明。
陆昔安静地坐在街边的椅子上，雄虫还在嘀嘀咕咕地埋怨，街巡一脸犹豫。
周围的人群大多拿着通讯仪在对着他拍摄，一脸兴奋地低声私语。
金发的雌虫抱着幼崽，若有所思地看着他。
陆昔只是仰起头，看着头上枯干的枝丫。
微风吹来，枝丫轻轻摇晃，上面有一片执着的叶子，始终不肯落下。
“埃里克。”
陆昔像是言语般道：“你由了。”
不管你为什么而逃婚，但从今以后你可以由地选择你的前程。
埃里克微微扬起嘴角，温热的眼泪从眼角簌簌而下。
他的表情像极了二哥，却又似乎……完全不一样。
——————
夏白渊终于搞定了搬家的事宜。
其实他们的东西并不是很多，他的东西比陆昔要更少一些。
陆昔主要是衣服多。他有些奇怪的执着——譬如出门时一定要穿得整整齐齐，从颜『色』的搭配到各种配饰的齐全和谐，出门倒个垃圾都要向夏白渊再三确认。
“这个袖扣可以吗？”
“头发『乱』了吗？”
“啊我袜子找不到另一只了。”
夏白渊从洗衣筐里找到被遗忘的另一只：“显然它还没干。”
陆昔穿着一只袜子，叹息：“总有哪里会漏一点。”
但陆昔又不会像其他雄虫那样，喜欢用化妆品来遮掩脸上的瑕疵。
他并没有完美的面容，近看时其实可以看见他的左颊上散『乱』地分布着几颗淡痣。
眼窝处有一道浅浅的伤痕，这对于雄虫来说是不可忍受的，为这样代表着他们没有得到足够的重视，以至于竟然保护不到位受了伤，受伤以后甚至没有被完全治好以至于留下了伤疤。
只有低等雄虫会有伤疤。
——他都不会遮掉。
类似的怪癖有很多。
比如他刚开始练习厨艺时，做得很不好，经常吃着吃着开始生气，显然糟糕的食物让他心情很不好。
但是他在受邀去同学聚餐时，吃到差点食物中毒也不曾说过难吃。
——然后回来上吐下泻，夏白渊差点给他送急救去了。
……
他又开始发呆了。
夏白渊抬起头看了一眼时间，他靠着门发呆了足足有半个时，最近经常这样。
算算时间陆昔也差不多该回来了。
说是出门和罗诏请教雄虫的日常基本——
合着从前一直说己是雄虫，压根没了解过这方面的事。
他站在窗等了一会，过了不多时，遥遥地看见陆昔从远处走回来。
带着帽子罩，上的风衣居然脱下来了——这很不符合他坚持的礼仪。
再一看里提着的东西，不正是他用风衣做成的包裹？
在这时陆昔突然抬起头，看向了这边。
然后蹦跶了一下。
夏白渊：“……”
那个的跳跃幅度，虽然不太明显，但确实可以称得上蹦跶。
怎么，为遮住了脸，所以肆无忌惮了吗？
夏白渊放任己嘴角的弧度，然后俯朝陆昔招了招。
陆昔肉眼可见地加快了脚步。
…………
在看到夏白渊的一瞬间，陆昔猛然惊觉，己原来一直在想着夏白渊。
他从前只觉得夏白渊好。
现在他却觉得夏白渊好得让他有些难以理解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