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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路上跌跌撞撞,不知摔倒了多少次。
灰尘,染污了身上,那件精致可爱的衣服。
小听云就像是一个,落入了孤风中,被侵染的脏兮兮的慌乱小猫。
不断的奔跑,不断的跌倒,可还是在不断的寻找。
柔糯的声音,渐渐的只剩了凄迷的无助。
羽墨望着如此,简直就像是在看着,曾经的自己。
可她知道,现在的小听云,比起当初的自己,更痛,更迷茫。
期间几次羽墨,都要忍受不住,想要跑过去把小听云抱起来。
但每一次,都被身边的莫谦,拉了回来。
不解甚至是带着嗔怨的目光,转了过来,直对着莫谦。
可还以羽墨这些情绪的,却终究只是莫谦,那份一往如常的平静,甚至是冰冷。
羽墨很不解,为什么莫谦到了这个时候,还能够保持这样的平静。
然而昔年战境的每一份凄惨,每一份经历,见惯了的生离死别。
却已经让莫谦,只剩了面上的淡漠霜茫。
他不是不会心痛,只是习惯了深邃的隐藏。
更加清楚,面对这些真正的痛,所谓的安慰,其实解决不了根本的问题。
踉踉跄跄的脚步,终于以跌倒停止了下来。
“安爷爷….!”小听云呼喊了一声,慌乱的小手儿,不断的摸索着每一分,自己可以触及到的沙地。
记忆里她记得清清楚楚,这里就是谢安当初,打造并停放那支小木船的地方。
可不管她怎么摸索,那艘小木船就是不见了!
甚至于,连地面上的一丁点儿痕迹,都消失的无影无踪。
跪爬在地上,凄然无助的摸索中,变得脏兮兮的小手儿,终于摸索到了一个干枯粗糙的表面。
幼小的身形,猛然僵硬在了原地。
艰难的思绪中,小听云哪怕看不到,可那熟悉的触感,却让她清楚的辨别出了眼前的东西。
一颗枯树墩,就好像一个凳子。
曾经,谢安在这里打造那支小木船的时候,她就会坐在这枯树墩上面,静静的听着。
“安爷爷,您在做什么啊?”
“安爷爷,在造一艘小船!等将来,出海用!”
“那安爷爷出海,能带着听云一起去吗?”
忙碌的双手,暂时的停顿了下来。
略显粗糙的掌心,摸了摸那柔白的小脸儿,“不行啊!如果安爷爷出海了,就不回来了!?”
“不回来了!?”小小的声音,透着慌忙,“安爷爷为什么不回来了!?安爷爷,不要照顾听云了吗?”
“安爷爷,怎么会不照顾听云呢?只是,那个时候就会有一个,比安爷爷还要好的人,照顾我们听云的!”
苍老的声音,透着最后的寂寥,最终没入了那夕阳下的海浪叠潮。
如今,船真的不在了!
安爷爷,真的出海了!
“安爷爷….真的出海了!是因为,有莫叔叔跟羽墨姑姑,照顾我了吗?”小听云,呆愣在了原地。
无神的双眼,慌忙无助,更是隐隐压抑着,眼圈中的莹润点点。
细碎的感觉,转眼刺痛了,莫谦跟羽墨的心头。
直到这样一个无助的时候,小听云却依旧在,死死的扼着自己的情绪。
令它窒息,却丝毫的不敢发泄。
轻叹中,莫谦来到了小听云的面前,半蹲下了身子。
将那明显在发颤的小小身躯,拥入了自己的怀里,“哭吧!”
很简单的两个字,小听云身躯轻颤,可是却轻咬着嘴唇,蜷缩在莫谦的怀里,一句话都没有。
羽墨也带着满心的复杂,来同样过来,半蹲在地上,抱住了小听云。
“听云,哭吧!有叔叔和姑姑在,你什么也不用怕了!”
娇小的身躯,节奏那样的凄迷无助。
小听云紧咬的嘴唇,终于颤动了一丝的痕迹,压抑着最后的一点坚持。
“安爷爷说……不可以哭,不可以淘气,不可以为难别人,不可以不坚强的活下去。”
“可为什么,安爷爷…他却出海了!”
细弱的声音越来越小,终于濒临了那条,无法坚守的压抑丝线。
终于,散了最后的一声埋怨!
哗啦啦…!
海浪的声音,再度从远方回荡而来,夹杂着一阵淡风,拂过了小听云细细的发梢。
似乎是谢安,对于小听云最后的回答。
终于,小听云哭了!掩映在了,那回响的海浪声中。
凄然,无助,撕人心扉!但也,释放了心底压着的所有。
紧紧的抱着小听云,羽墨的眼眸中的簌簌带雨,止不住的坠落下来。
轻叹中,莫谦抱着这一对娇人。
感受着,小听云那每一分,艰难而又凄楚的情绪。
他想不出,有什么理由,不向现在的谢家,讨回小听云失去的一切!
……
不知,哭了多久,小听云终于累得睡着了。
莫谦抱着她,跟羽墨一起回到了谢安,那几间仅存的小房间。
将羽墨留在了房间,照看着小听云。
莫谦独自一人,来到了那浪潮涤荡的海边。
哗啦啦….!
酒水点滴,随着莫谦的手,全都撒入了大海。
望着曾经谢安,小木船消失的海面。
轻叹的声音,落向了后方,“有结果了吗?”
“是!”恭声应承中,卢刚上前一步,递上了手中的文件,“这是云螭营的医疗技术组,刚刚发来的血液分析报告!”
探手,取过了卢刚手中的报告。
详尽内容入眼,莫谦的双眉不由微蹙在了一起。
“果然是,‘无星夜’的毒素吗?”呢喃的音色,透着几分凝沉。
‘无星夜’一种很罕见的药草,生长在极幽极暗,绝不能见半点光亮的环境之中。
其药性,对身体其他脏腑毫无伤害,却唯独针对双眼。
凝沉只是一闪,莫谦的嘴角,也散了几分庆幸。
既然是毒,就总有解法。
只是需要一些时间,寻找到针对的解除的药草而已。
恰如此时,卢刚递上了手中的平板电脑,“先生,刚刚栎阳的谢家方面,向绯月集团传真了一张图片!”
回手接过了平板电脑,图片入眼,一株晶莹玉翠,点缀耀眼柔白小花的精巧植物。
“晨阳花吗…!?”淡淡的呢喃再起,莫谦的嘴角,散着弧度莫名。
因为这‘晨阳花’,正是‘无星夜’的解毒药草。
谢家如此,直眉楞眼的将这样一张照片发了过来。
所有的问题,已经不言而喻。
“谢家,已经等不及了吗?”眸光透着清寒,莫谦转过了身形,背对着那渐起的海浪风涛。
“传令云螭营!拔营起寨,兵发栎阳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