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路诤从训练营地入口处的仓库回来，拿回他这周订购的东西。
他打开一个个快递盒，把宝可梦相关的东西都放到宿舍的柜子，只剩下最后一个盒子，“到货了……嘿，伊匪，你过来，这是我上次答应给你买的！”
“给我的？”伊匪伸头去瞧。
“当当当当……”路诤打开盒子，“是美瞳啦，上次不是答应你给你买个美瞳的么？”
伊匪一下愣住了。
“我专门在网上找人订做的啦，用的是火箭队的黑科技，和一般的隐形眼镜还不一样。考虑到你的瞳孔颜色，选的是暗红色瞳仁，一共花了我120点绩点，相当于1万2千块钱，很贵的啦。”路诤说，“怎么样，要不要我帮你戴？”
“不……不用了，我自己可以戴。”
伊匪犹豫片刻，走到镜子前面，把眼镜摘下，撩开杂乱的头发，把那两片暗色的薄片戴眼睛上，眼眸转了转。
路诤瞧着镜子里的伊匪，那一对妖异的双瞳被暗红色的镜片覆盖住了，在这个视角下，她的眼睛颜色还是过于深邃，但不那么瘆人了，“看起来不错，要是把头发剪一下会更好看。”
“你干嘛……给我买这个。”伊匪小声呢喃。
“你带着眼镜训练很不方便。另外你的头发太长了，也很不方便，择日不如撞日，要不趁今天我帮你剪一下？”
伊匪狐疑地看了路诤一眼，“你还会剪头发？”
“哈哈，虽然很长时间没用了所以手艺生疏，不过我还真学过。这里没别的托尼老师，所以你找其他人剪恐怕还不如我。”
“好吧。”伊匪想了想，点头同意了。作为一个培训杀手的地方，这里当然不可能有人开理发店。为了不影响行动，他们只能互相剪发，女孩们也不例外，有些人手艺欠佳，为了不看起来坑坑洼洼，最后只能剃个板寸。
路诤抖开一条防水的冲锋衣披在伊匪身上，然后取出剪子，对着镜子在她脑袋上比划了几下，说：“你是长脸、尖下巴，我帮你剪个波波头，发尾稍微往里扣的款式，怎么样？”
“好呀。”
这里没有全套的工具，路诤只能在治疗用的喷雾瓶里放了水，把伊匪的头发打湿，用梳子慢慢梳理。他梳理了好半天，一边回想以前学过的技艺。终于选定了合适的位置，一剪子下去，大片的青丝落地，露出被头发覆盖的白皙脸颊，像是解开束缚女巫的封印。
路诤越剪越熟练，从前到后修剪前发和后发，很快发型就成型了。
伊匪看着镜中的自己，每个女孩都是爱美的，她意识到自己还是漂亮的，忍不住露出微笑。
“十三号，你真的会剪发。你不是说自己是个神偷么，怎么还会剪发？”
“我小时候杀过人，被关到少管所里改造。那里除了教文化课，还教职业技术，洗剪吹就是在那里学的。”
伊匪一愣，“怎么会？”
“当然，犯罪的小孩虽然不负刑事责任，但都有心理问题，有些是家庭原因造成的，有些是自己造成的。这样的人即使出来也注定会被正常社会排斥，所以有一门手艺才能养活自己。”
他一边说着，一边用剪刀给伊匪修剪发尾，让头发微微向内扣，这样看起来更有层次感。
“不，”伊匪的目光转向路诤，“我是说，你怎么可能会去杀人？”
“没骗你。”路诤无所谓地说，“我老爹也有前科，他虽然没杀人，但干的事情更操蛋。每个人都说，我是受了他的遗传。不过这是事实，要是我也有小孩，他大概率也得犯点什么。”
“十三号，可我觉得……你是个善良的人。”
“剪好了。”没有吹风机，路诤用纸当扇子，把头发里的碎发吹走，再用梳子梳平。他看着镜子里的伊匪，“我就说你长得不错嘛，可惜丝袜短裙小皮鞭没有买，所以想当肉食系碧池就得靠你自己努力了。”
伊匪抬起头，又说了一遍：“十三号，我真的觉得你是个善良的人。”
“哈哈，谢谢夸奖。”路诤干巴巴地笑了两声，“不过做了就是做了，抵赖也没用。”
“那你肯定也是有苦衷的。”
“不说那个了。”路诤摆摆手，“你可以去洗个头，然后准备睡觉。”
伊匪看着装美瞳的盒子，里面还有十几枚替换的镜片，她郑重地将盒子装好，捧在手上，“十三号，你还记得自己的生日是哪天么？”
正蹲在地上整理东西的路诤浑身一颤，像被蝎子蛰了一下，他转头冷冷地说：“我哪天生的关你什么事。”
伊匪被路诤脸上的表情吓了一跳，“我说错什么了么？”
“抱歉，伊匪，是我不对。”路诤用手揉着自己的脸，像是要把刚才脸上狰狞的表情揉碎，他低着头向门外走去，“我出去逛逛。”
……
这段时间，路诤上午参加培训，下午训练宝可梦